王传君这个演员啊，有点犟的

话剧《抄写员巴特比》

前几天,李芊澎在上海戏剧学院门口见到了王传君,她发了条朋友圈:今天傍晚,在学校门口偶遇渐火的这位兄弟,瘦兮兮的,疲惫的……我有点恍惚,这是《抄写员巴特比》里的那位老板嘛?

《抄写员巴特比》,出现在王传君爆红的3个月前——大家都知道,他在那部票房30亿的暑期电影里,凭借炸裂般的演技,让沉寂多年的自己再次翻红。

而王传君给人最早的印象,是东方卫视2007年的选秀综艺《加油!好男儿》,后来因出演剧集《爱情公寓》里的关谷有了更高的知名度。但之后,他沉寂了很久,直到在电影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里出演马仔让人惊艳了一把……

但很多人都不知道,他主演的小剧场话剧《抄写员巴特比》,前段时间在上海连演了11场,由椎·剧场出品,李芊澎正是出品人、艺术总监。

“他每场都在变化。”李芊澎说。而王传君,正是李芊澎亲自挑中的。

8月3日起,椎·剧场推出的第7部作品《小马驹》,将在上海首演。前不久,记者去现场探班时,专访了李芊澎,说说王传君,说说新戏,以及什么是好演员。

爆红前的三个月

他全身心地投入在这部剧里

李芊澎创办椎·剧场只有2年多,但拍板选择的6部戏——《开放夫妻》《呼吸》《毒》《洪水》《战》《抄写员巴特比》,出现在很多戏剧迷这两年的华语剧场年度十佳里,《抄写员巴特比》在业内也被认为是今年上半年最好看的华语小剧场话剧。

4月28日,记者在上海看了《抄写员巴特比》的倒数第二场演出,和王传君之间,只隔了一根柱子。

这是一部小剧场话剧,他的口袋里装着润喉糖,只要听到剧场有人咳嗽,正专心说着台词的他,会突然走下舞台,把糖发到你手里,用上海话即兴来一句:喉咙伐舒服伐?

话剧根据美国作家赫尔曼·梅尔维尔的小说改编,只有两个演员,90分钟里,王传君演的律师一个人说了80分钟的话,2万多句台词,用他擅长的上海普通话+上海话,没有一点话剧腔,非常放松地撑满全场。

作为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教师,李芊澎说,无论怎么从专业角度去审视和“挑剔”,都不得不承认:王传君,是一个真正的好演员,“他的表演,是国内舞台剧中少见的,他丰富的镜头前的表演经验,帮助他建立了平实自然说‘人话’的风格。”

什么是好演员?

李芊澎提到一个听来很土的标准:认真。

2万多字台词,李芊澎之前是有些担心的,“他是一个有知名度的明星,一直演影视,一下子这么多台词,要是我,我也要抓狂了。”

她把王传君和另一位演员苏立德丢在德国三周,给他们租了一个大公寓。传君有时候在家里做饭,一边做饭一边背词。

有一天,王传君突然说:导演,我们休息一天好吗?导演很理解,好啊,今天放假。他很高兴地走了。

第二天,大家聊天,昨天都干嘛去了。轮到王传君:我背词呢。

《抄写员巴特比》每场演出结束之后,王传君都要跟戏剧构作再通一次电话:我明天想试着调整一下这个,你觉得可以吗?

第二天,他又不一样了。

敢说不,敢当异类

犟到底的他走出了一条道

戏中,巴特比是一位律所的抄写员,但很奇怪,除了抄写工作,他不做老板交给他的其他工作,用一句“我倾向于不”来怼所有人,且全剧只说这一句话。

这跟王传君本人很契合——不参演《爱情公寓》大电影,直言对王家卫电影的不喜欢……

王传君敢说“不”。他说讨厌关谷的地方在于:他这个人在整个剧中的能量值是特别低的,要非常收地去演,稍微放,要很小心。

王传君后面一直拒绝同类型剧本和喜剧剧本的原因也是:它不会超过《爱情公寓》,没必要去伤害一个已经成立的角色。

他是从戏和表演角度出发的,哪怕这会惹毛很多眼里只有情怀的《爱情公寓》剧迷——他们觉得明明是这部戏捧红了他,他却不愿再次参演以作回报。

此前在采访中,说到巴特比的“异类”,他是这样回答的:

“我觉得他是被边缘化的,他只是做了感觉很边缘的事情。好像我们觉得他跟我们格格不入,他就是‘边缘人’,然后我们自我感觉很好。但他仍然是一个存在的人,做了自己觉得对的事。我们为什么说他是一个边缘人,应该回头问‘边缘人’的定义是谁给他的?”

王传君敢于做出常人眼里“背信弃义”的“异类”选择,去追逐一个说实话的权利,去守护一个自己认定的演员“底线”。从他的经历横向来看,对比国内30代的男演员,不禁让人感叹,人是不是还是应该犟一点。